“第一年基本是哭过来的。”谈起刚上班时的感受，湖南省桥江镇中学八年级（5）班班主任舒茂蓉感慨两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作为公费定向师范生，她从湖南第一师范学院毕业后回到了母校溆浦县桥江镇中学。
“过去上学2分钟，现在上班2分钟，很安心。”在2016年溆浦县青年教师教学大赛中，22岁的舒茂蓉以其春风化雨的课堂氛围、有效的德育管理和高效的教学技巧，一举夺魁。
在湖南，自2006年实行公费定向师范生项目以来，已招收培养各类农村教师公费定向师范生4.13万人，其中1.4万余名已在乡村学校生根发芽。
农村校来了一群朝气蓬勃的90后
“我们县这几年每年退休教师300多人，实际招进来的不到200人，几年来空编超过800人。”怀化市溆浦县教育局局长严安民坦言，师资年龄、专业结构矛盾突出，55岁以上教师占乡村教学点教师总数的比例高达70%，特别是一些边远山区学校，长期面临教师年龄老化和专业教师缺乏的问题。
由于教师缺口大，2014年刚一入职，20岁的舒茂蓉就当上了班主任，同时还负责两个班的语文课和一个班的音乐课，“压力很大”。
“当时带的是后进班，门门成绩倒数第一，学生还比较难管。”舒茂蓉就以全校广播操比赛为契机，立志要把学生带好。2个月的磨合与努力，班级不仅获得了全校第一的好成绩，学生之间也建立起了友谊，班级空前团结。
相较于刚上班时的忐忑、局促，现在的舒茂蓉自信、快乐。作为“青年优秀教师”，今年暑期她不仅将去香港访学10天，还将参加县里组织的送课、送讲座到乡活动。
定向免费师范生项目实施5年来，溆浦县迎来了定向免费师范生245人，其中小学教师215人、幼儿园教师30人。
“定向公费师范生的到来，不仅解决了乡村教师紧缺的难题，还给乡村教育注入了新鲜血液和活力。”严安民说，这些90后师范生年轻活泼有朝气，而且专业素质高、能力强，成为学校教学改革、管理创新工作的先行者和引领者。
乡村教师补充难、专业教师缺乏，是很多边远贫困地区面临的长期问题。2006年，湖南省率先启动公费定向师范生培养工作，自2011年首届学生毕业以来，已有1.4万余名毕业生补充到农村学校任教，建立了稳定长期的乡村教师队伍补充机制。
“去年，湖南省教育厅组织对2011—2014年毕业的3577名公费定向师范生摸底调查，调查发现，他们中已有3255人受到县级以上奖励，占比达91%，其中335人已经成为所在学校校级或中层管理骨干。”湖南省教育厅教师处副处长王俊良欣慰地说，公费定向师范生在乡村教育中的引领示范作用明显。
截至2016年9月，湖南省共培养各类农村教师公费定向师范生4.13万人。未来，还将有数万名年轻有朝气的身影深入农村，为乡村教育带来改变……
“我们从农村来，更应该到农村去”
同样面对选择，油洋乡中心小学毕业的公费定向师范生向立华从这里走出去，最终又走了回来。
“我是在这里长大的，我的命运是在这里改变的，我们从农村来，更应该到农村去。”向立华是一名孤儿，在乡亲们和学校的帮助下走出大山，在去湖南第一师范学院之前他就立志回乡，为家乡教育作贡献。看到家乡期盼改变命运的留守儿童，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向立华不负众望。2016年入职的他工作不到一年，负责的学校关工委便获得了怀化市教育系统先进单位，他本人也获评“2016年溆浦县优秀教师”。
“立志，是教育最重要的一步。”湖南第一师范学院城南书院教师口语教研室主任李旭辉说，从学生进校的第一天起，学校便对他们进行红色教育。“我们告诉学生，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总是要有人奉献；另外，每个人都有自我发展的空间，做陶行知式的教育家或者仅仅是当教师的经历，都是人生宝贵的财富。”
“政策制定的初衷是为了解决农村学校教师补充难题，促进教师资源的均衡配置和农村教师队伍整体素质的提升。现在看来达到了预期效果。”王俊良说。
据他介绍，2006年湖南省首先启动了五年制专科层次农村小学教师公费定向培养工作，随后又陆续启动高中起点四年制本科层次农村小学教师、初中起点五年制专科层次农村幼儿园教师、初中起点五年制专科层次农村特殊教育教师等9个农村定向公费师范生培养项目，湖南第一师范学院、长沙师范学院等25所院校参与培养。
“通过免学费、提供生活补助和就业保障等措施，不仅吸引了一大批农村贫困地区的优秀学生回到乡村，而且调研数据显示，这1.4万余名毕业生违约率不到2%，超过98%的毕业生能够在乡村安下心、扎下根。”王俊良说。
培养陶行知式的乡村教育开拓人
作为第一所承担公费定向师范生培养的院校和全国规模最大的乡村小学教师公费定向培养高校，从2006年第一批学生入学至今，湖南第一师范学院共招收一万多名六年制公费师范生，已输出了1361名具有能说会道、能唱会跳、能写会画“三能三会”特色的六年制本科小学教师。
“六年制最大的优势就是生源质量好，培养出来的学生专业情谊深，更能在乡村扎根。”湖南第一师范学院党委书记彭小奇说，学校通过严把招生入口关，要求初中毕业生中考成绩不低于当年当地省级师范性普通高中计划内招生录取分数线，保证了生源质量。同时，十五六岁的孩子可塑性强、专业情谊深，通过“服务农村、扎根基层、现身教育”的职业理想和教师文化熏陶，学生基本不存在“下不去、留不住”的问题。
“在培养方式上，摸索建立了地方政府、高校与小学‘三位一体’协同进行订单式培养的体制机制。”王俊良介绍，由省政府负责招生就业政策的制定、公费培养资金的保障和招生计划的编制与审定；市州和县市区政府负责招生计划申报、就业岗位与编制落实，以及招生、培养、就业全过程的统筹协调；而小学主要负责全程参与师范生的教育培养与质量评价，特别是实践教学环节。
“学生进来以后，我们对他们进行朗诵、演讲、唱歌、跳舞、器乐等全面培养，他们的上升空间是很大的，而且在乡村学校也特别受重视。”在李旭辉看来，师范教育培养的学生不仅仅是乡村教师的填充者，更应该是陶行知式的开拓型教育人，真正给乡村教育带来不一样的新风尚、新理念。
未来，舒茂蓉打算为留守儿童做一点事情。“我们班48个孩子，有26个是留守儿童。我要建立微信平台，适时发送孩子的生活状态、成绩、上课情况，同时鼓励家长与孩子定期视频、打电话，让家长了解自己的孩子，给缺失的家庭教育一点补偿。”舒茂蓉说。（本报记者 董鲁皖龙）
《中国教育报》2017年05月09日第1版版名：要闻
